程砚秋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那个数字,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。记忆的闸门被彻底冲开,无数个在透析室里半梦半醒的片段涌入脑海。
白色的天花板,消毒水的气味,血液在管道里流动的声音,还有那个年轻护士的侧脸。
“每次……每次启动机器……”程砚秋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,“她……她都会在操作屏幕上……输入三个数字……然后,机器才会响……”
“是多少?”
“我……我看不清……我头晕……”
林默没有催促,他只是用手指,在“325”这三个数字上,缓缓划过。
程砚秋的呼吸骤然停止,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。
“是……是325……”他终于吐出了这几个字,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地,“每次都是这个数字……输完密码,那根针扎进我的身体,我就感觉自己的一切……都被吸走了……”
真相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,将他最后的幻想与防线彻底剖开,露出里面血淋淋的、被啃噬得千疮百孔的现实。
卖肾买药,买来的却是加速死亡的毒药。
透析保命,保的却是别人冷藏库里器官的新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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