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,是我!”他压低声音,急切地催促,“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打电话给你,你听我说,赶紧派辆车来接我回家,这里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,什么都没有,出行要么靠步行,要么靠牛车,吃也吃不好,睡也睡不好,教育资源落后,上一学期课我成绩铁定就废了,而且我还不小心崴了脚,现在都得拄着拐杖走路……我还得去喂猪……”
他深谙家长的关注点——成绩,不仅卖惨,还故意强调了一下学习的事,听得一旁的班主任如坐针毡。
然而,对面响起的却不是周天澜的心疼感言,而是许正康的哼笑:“看来你这几天的生活还挺丰富啊。”
“……”
完了。
如同绝大多数东亚父子那样,许思睿和许正康的交流大多数时候仅限于询问“我妈在哪”,少部分则体现在逃课后的争吵和棍棒上。他对他爸谈不上多讨厌,也谈不上喜欢,他们的关系与其说是父子,不如说是警察和罪犯。
警察讲求公事公办,自然不会对罪犯挥洒多余的同情。许思睿听到他爸在电话那头一派悠然地说:“吃不好?好事啊!忆苦思甜。睡不好?好事啊!锻炼你的入睡能力。喂猪——亲近小动物,培养责任心。崴脚,让你学会珍惜身体。”
“……”他咬咬牙,知道对他爸使苦肉计没用,干脆甩出杀手锏,“学习你不管了?”
“放心吧,你是我儿子,我相信你的智商。以你的能力,就算在逆境里,你也一定能自学成才的。”
“我没有智商,也没有能力,我是蠢材一个。”许思睿向来奉行能屈能伸,立刻自我贬低道,“在这待一学期,我连高中都考不上。”
熟料许正康依然气定神闲,大手一挥,豪迈道:“你爸有钱,考不上,我就塞钱送你去读私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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