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日如催眠曲的婉转蝉鸣转变为无休止抱怨。不自觉的,骆姝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怜悯话语。她倏忽睁眼,窗外雨过天晴的一碧如洗,迎面扑来的空气张牙舞爪,仿佛上午的那场磅礴大雨只是假象。

        好不容易捱到下课,绿荫掩映的路上收到谷佳倩发来的跑腿业务订单,骆姝改变路线,在前方分叉路口拐进家超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走到冰柜前询问电话那端喝什么饮料,在得到答案后的同一时间,超市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,引发大批热心群众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,阵仗还不小,纷纷高举手机拍摄记录。

        碰巧的是里头一对情侣也发生了争执,一妹妹头女生激动地甩开男友跑开:“还说没偷看人家?”经过骆姝身边时,不确定有意还是无意直往她手臂上撞,没有任何防备,手中的素描本和水瓶齐齐掉地,素描画本掉在脚下,纸张连着翻动几下簌簌作响。

        骆姝蹲下身,余光中,水瓶呈一条直线滚了几圈,碰到一双黑白熊猫配色球鞋前停了下来,等她拣好就近的画本,球鞋的主人已经快她一步握住了那瓶水送还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一只绝对称得上艺术品的漂亮手指,指节修长,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,腕间的黑表衬得皮肤白皙,她素描作业都不敢这样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头顶的白炽灯光晃得骆姝脑子有点懵,她迟钝地伸出手接过,冰柜里拿出不久的瓶身还裹挟丝丝寒意使她意识回笼,掀起眼帘,“谢”字还没从唇间吐出,就对上一双平淡得没有过多情绪的眼眸,深邃漆黑的瞳孔,睫毛根根分明,眼尾上有颗浅淡小痣,压在小开扇双眼皮褶皱上方,也压住了锋利。

        前方是吃瓜群众熙熙攘攘的骚动,后面是情侣的争吵声,依稀还有烤肠机里肉肠皮开肉绽的嗞嗞爆汁裂开声,一根接着一根,两人毫无预兆在乱成一锅粥的场景中对视。

        骆姝眨了眨眼,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,不是,是惊吓搞得方寸大乱,错开视线五六秒后才记起感谢人家:“谢...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轻茁不语,只是客套地点点头以示回应。利索起身朝收银台迈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包黑兰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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