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一家人,王狗儿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坐在炕上,从窗户缝里扒着往外头看,只敢露出一只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得没死在边关?怎得就叫他发迹了?”十月的天,他冷汗是一身一身的出,慌张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就算当年还没搬来同住,但这么多年下来,穆家婆子隔三差五的在他们家门口叫骂,刘姥姥大概也能猜到两家有仇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不仅如此,这些年他们家有个什么事儿要请人,比方播种、抢收,又或者修个房子等等,村里人都要收工钱,而且还是按照外头雇帮工的工钱收的,分得清清楚楚,完全不像是一村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若不是这样,王狗儿靠着祖上留下来的田地人脉,这些年竟然没攒下多少家底儿,年年周转不灵,还要去荣国府打秋风。

        刘姥姥给自己女儿使了个眼色,故意问道:“一个村子,哪里来的那么大仇?”

        王狗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,道:“你老有见识,给出出主意。这坎儿若是过不去,可就没咱们王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刘姥姥刚来女婿家的时候,还谨小慎微,事事以女婿为先,自打从荣国府要来银子,又拉上关系,年年都能有些进项之后,渐渐也敢大声说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倒是说!”刘姥姥催促道:“你是金陵王家的亲戚,咱们还认得荣国府,你怕什么!就是找人说合,你也得告诉我当年这仇是怎么结下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提了!就是因为荣国府!”王狗儿一拍大腿,懊恼道:“当年周瑞要嫁女儿,托我寻些好地做嫁妆,咱们村里谁家的地最好?那不就是穆家的吗?只是穆家人不肯卖,我便寻了些家里留下来的老关系,许是粗暴了些,这仇就结下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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