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很轻,仿佛是被一阵风吹过,而不是被人推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店里原本明亮温暖的阳光,似乎都在这一瞬间黯淡了几分。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,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属于绝望的腐朽气息,悄无声息地弥漫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四的幻想被打断,他不满地抬起头,正要开腔,却把话又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口站着一个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站”这个词或许不太准确,他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吊在那儿,身形佝偻,瘦得像一根被风干的竹竿。他的脸色是那种长期不见阳光的灰白,眼窝深陷,嘴唇干裂,唯独一双眼睛,在深陷的阴影里,燃烧着两簇微弱却又固执的火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病号服,外面套了件不合身的夹克,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医院里特有的、令人不安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东西?”林默的声音很平淡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他放下了鸡毛掸子,双手交叉,闲适地靠在柜台后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没有立刻回答。他的目光在店里逡巡了一圈,最后落在了墙上那枚【三济】金牌上,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,似乎是确认了什么。他挪动着沉重的脚步,慢慢地、一步一步地蹭到柜台前。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,腰腹部始终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态,好像那里藏着什么易碎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,“我……当一样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东西,拿出来看看。”阿四恢复了伙计的本职,尽管他看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。这人身上那股味儿,冲得他鼻子发酸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颤抖着手,从夹克的内袋里,极为珍重地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。他把纸放在柜台上,又小心翼翼地往前推了推,整个过程,仿佛那不是一张纸,而是一件稀世珍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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