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,萧婷婷的意识像泡发的海绵,一点点回笼。她费力地睁开眼,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,输液管在视线里晃出细碎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醒了?”林景天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,他趴在床边,眼下是青黑的胡茬,右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,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纱布,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。

        萧婷婷动了动手指,他立刻惊醒,猛地抬头,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天更重,像是彻夜未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渴不渴?”他要去倒水,却被她拉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没睡?”她的声音干涩,喉咙像被砂纸磨过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景天的动作顿了顿,避开她的目光:“睡了。”可他眼底的疲惫骗不了人,连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些凌乱,左胸口的绷带渗出浅淡的红,大概是夜里动了伤口。

        萧婷婷没戳破,只是看着他。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竟让他显出几分脆弱来——这是她两世都未曾见过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事了。”她轻声说,“你去休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摇摇头,重新坐下,握住她没输液的手,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。沉默在病房里蔓延,只有仪器的滴答声,规律得像倒计时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萧婷婷倦意袭来,迷迷糊糊闭上眼。半梦半醒间,听到他低低的呢喃,像怕惊扰了什么:

        “别跳……婷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心猛地一揪,瞬间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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